<p class="ql-block"> 曾經(jīng)，我的網(wǎng)絡昵稱叫“懸根”。許多年來，每當有人問起老家在哪兒，我總不免迷?！窃诩灆诶锾畹牡胤絾?？半個世紀前，我曾獨自一人前往，至今再沒去過，腦子里滿是陌生；是我輾轉求學、工作過的那些城市嗎？那只是我人生里匆匆掠過的記憶碎片，心難以?？俊Ｎ抑荒茏猿暗貙捨孔约海喝嗽谀膬?，根就在哪兒吧。老家永遠是模糊又空落的念想。</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style="text-align:justify;">“相約一起回老家”，是我們漂泊在南方的四兄妹多年來滿心期盼的夙愿。</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style="text-align:justify;"> 在2025 年國慶與中秋交匯的日子里，這個心愿得以實現(xiàn)。我們四兄妹攜兒孫一行十五人，宛如一群遲歸的候鳥，穿越大半個中國，奔赴那個名為徐州豐縣和事樓村的家鄉(xiāng)。一場跨世紀的團聚，終于圓滿成行。</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飛機在徐州機場降落，侄兒雪俠安排的車隊將我們接回豐縣。當紅色的“和事樓村”路牌映入眼簾時，我的鼻腔陡然酸澀。近半個世紀的時光，足以讓青絲染雪，讓故鄉(xiāng)成夢。原來，血脈是認得回家的路的。</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style="text-align:justify;"><br></p> <p class="ql-block"> 這陣激動還未平復，前方便傳來一陣噼里啪啦的鞭炮聲。村口，紅色的鞭炮紙屑鋪成了一條長長的地毯，煙霧在故鄉(xiāng)秋日的田野上彌漫開來。這是大哥為迎接我們這群游子精心準備的一場正式而盛大的歡迎儀式。</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人群便從彌漫的濃煙和紅光中擁了出來……不僅有我曾經(jīng)見過的家鄉(xiāng)堂兄弟，就連那些常年在外打工的侄孫輩們，也都聞訊應時而歸，此刻全都聚在村口等候我們的到來。他們笑著、叫著，熱情地迎上前來，把我們一個個擁進結實而溫暖的懷抱。</p> <p class="ql-block"> 年近九旬的大哥眼眶里噙滿了淚水，眼淚在眼眶里打轉，他握住我們的手，聲音有些顫抖：“好！好！都回來了，回來就好?！?lt;/p> <p class="ql-block"> 此刻，我眼眶里的熱淚再也守不住那份矜持，奪眶而出，肆意流淌。這淚，就讓它淌吧。原來，被這么多人惦記著的感覺，就叫做“回家”。</p> <p class="ql-block"> 眼前喚我“二姑”的侄女大俠和二俠，眉眼已無舊時影子。四十多年前，她們還是和我同擠一床、纏著我講故事、吵著學吹口琴的小丫頭，如今已是白發(fā)染霜、孫輩繞膝的奶奶。但語氣如初，親熱如故，仿佛一切如昨。</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二姐，您還記得嗎？”三叔家的堂弟望著我，講起那段近五十年前的往事：“那年您回來，也是中秋前后，好像是在山東出席四機部召開的會議，結束后繞道回來的！”堂兄弟們你一言我一語地補充著細節(jié)：“當年咱姑姑聽說您來了，還專程到您大哥家來看您呢?！蔽矣行┗腥唬骸拔胰ド綎|魚臺看望她了嗎？”“當然去了，咱們一起去的?！薄切┪以缫涯：耐拢麄儏s記得比我還清楚，這些我遺忘的細節(jié)，被家鄉(xiāng)的親人們在心里珍藏了近半個世紀。這份情誼，怎能不讓我感動萬分？</p> <p class="ql-block"> 近半個世紀后重返故鄉(xiāng)，記憶中的模樣早已煥然一新。大哥家那座老磚屋，還有院口的那棵老棗樹，泥土墻及彌漫著塵土味的土院落，已消逝在時光的長河里。如今，平坦的硬化道路直通大哥家門口。米白色的外墻、氣派的現(xiàn)代大門與庭院。</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justify;"> 影壁上的“?！弊郑忍N含著傳統(tǒng)中式的雅致，又融合了現(xiàn)代裝潢的新潮，宛如城里的豪華別墅一般。</p> <p class="ql-block">院內一側的大鐵樹枝葉舒展、姿態(tài)親和；另一側的松樹則傲然挺立，象征著幸福棉長、四季常青，門口新栽種的冬棗樹已然果實累累。</p> <p class="ql-block">一塊鐫刻著“幸福小院”四字的木牌掛在門上，下方還綴著一段暖心的話：“時光不老，我們不散?！焙唵蔚膸讉€字，訴說著家族親情的約定，守候與團圓。</p> <p class="ql-block"> 弟弟特地為大哥喬遷新居而書寫的《念奴嬌·赤壁》書法作品，被懸掛在新房堂屋的正中央。</p> <p class="ql-block"> 大哥家的日子，妥妥地升級了。</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style="text-align:justify;">三叔家的堂弟騎著電動車載著我們在村里四處轉，他說這車子靈巧，能直接開到田間地頭。我第一次坐這種電動車在田間地頭轉悠，開心得不行，坐在車上十分拉風，那感覺，就像在檢閱豐收的田野。喜愛車的弟弟見了電動車就來了興致，非要親自試一試。他跨上車座像個得到新玩具的男孩，在顛簸的村道上小心翼翼地騎行，我們在一旁看著，邊笑邊喊：“慢點！慢點！”笑聲灑了一路。那一刻，哪有什么長者，只是一群回到老家、忘情的游子。</p> <p class="ql-block"> 前往山東魚臺看望九十四歲的姑姑，是此行最觸動心弦的事。這位父輩中最后的守望者，見到我們這一大群從天南地北歸來的晚輩，激動得說不出話，用那雙布滿皺紋的手，一一緊緊攥著我們，目光在我們每個人的臉上緩緩掃過、停留，看著我們這些眉眼生疏且已不再年輕的晚輩，再看看第三代、第四代充滿朝氣的臉龐，老人的眼眶泛了紅。二哥將代表我們南方游子心意的慰問金遞到姑姑手里。姑姑手握慰問金，聽著暖心的問候，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微笑。</p> <p class="ql-block"> 姐姐是第一次見到姑姑，她扶著姑姑坐下，在姑姑耳邊輕聲說道：“姑姑，我們兄妹幾個帶著子孫來看望您了?！?lt;/p> <p class="ql-block"> 侄兒河河在姑奶奶面前蹲下身，看著姑奶奶，輕聲地匯報著家里的情況。</p> <p class="ql-block"> 老人專注地聽著，目光掃過我們這群兒孫滿堂的晚輩，顫巍巍地豎起大拇指，臉上露出欣慰的笑容——這是一位世紀老人，看到家族枝繁葉茂、傳承有序，從心底涌起的滿足。</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接著，姑姑用地道的山東調子咿咿呀呀地低聲哼唱起來，歌聲雖不連貫，卻蒼涼而清晰。她唱的是“百善孝為先”的傳統(tǒng)美德。她唱得很慢，眼神凝視著前方，仿佛在對著逝去的親人傾訴，又像是在對我們這些晚輩叮囑。像是在告訴我們：“中國自古以來最基本的道德規(guī)范也是咱們家的根，你們到哪里都別忘記?！?我們屏住呼吸聆聽著這歌聲，那一刻，仿佛在舉行著一場跨越四代人的代際傳承儀式。</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故鄉(xiāng)的秋景，以最為豐饒的姿態(tài)迎接我們這群生長在南國都市的兒孫。高粱垂首，似在訴說歲月的故事；棉花吐云，宛如天上飄落的云朵；稻谷飄香，五谷豐實；柿子、石榴果實累累……我們穿梭在豐收的田野間，不時俯下身，觀看村民從蔓藤下采挖需一米多深才能收獲的山藥，探究地里的棉花竟要靠自身成熟才能從堅硬莢殼中迸發(fā)而出。小輩們看到小小的芝麻躲在芝麻殼中順桿節(jié)節(jié)攀升，像發(fā)現(xiàn)新大陸般發(fā)出驚呼，那些原本只在屏幕和書本里看到的知識，如今在眼前變得可觸可感。我們放慢腳步，貪婪地用眼睛收藏這一切，用手機記錄每一個瞬間，恨不得把家鄉(xiāng)的整個秋色都帶回家。從未在農村生活過的我，深感這份經(jīng)歷如此珍貴，小心翼翼地從每一種莊稼上各取一小點——一束紅高粱、一穗金稻、一簇棉、一節(jié)芝麻、一把山藥籽，裝進行囊。我要將這片土地的豐饒與氣息，把這“根”的滋味，一同帶回南方的家。</p> <p class="ql-block"> 團圓宴在大哥剛落成的新居院里舉行，這著實是一場名副其實的盛會，一百二十多位親人云集于此。為了這頓團圓宴，大哥家和三叔家的堂兄弟們忙了好幾天。</p> <p class="ql-block"> 侄兒雪俠的主持詞情深意切：“國慶、中秋雙節(jié)同慶，千里之外的親人們回來尋根探親，這是老天眷顧的好緣分，這種團圓，我們盼了很久很久……我們的根是和事樓村這方養(yǎng)育我們的土地，是族譜上同一個姓氏，是長輩嘴里代代相傳的家族故事，更是今天大家一見面就忍不住掉眼淚的血脈緣分?！?lt;/p> <p class="ql-block">簡單的幾句話深深打動了在場的親人，讓不少親人眼眶浸滿熱淚。</p> <p class="ql-block"> 二哥站起身來，動情地講述起自己自幼離家的經(jīng)歷。</p> <p class="ql-block"> 他清楚記得，71年前離家的具體日子，雖說已經(jīng)過去了70多年，但親情未改，思鄉(xiāng)之情依舊濃烈。</p> <p class="ql-block"> 他操著質樸的鄉(xiāng)音，將我們這些游子逐一介紹給故鄉(xiāng)，滿含深情地說：“咱爸生前總念叨，我們的根在和事樓。今天，我們帶著子孫回來了?！?lt;/p> <p class="ql-block"> 弟弟接過話茬，忍不住把心中的話深情地向親人們傾訴：“年近七十，第一次踏足家鄉(xiāng)，心情萬分激動，今天才懂得我父親說的根是什么……”弟弟喉結滾動，樸素又真誠地祝福道：“看到家鄉(xiāng)發(fā)展得這么好，我們都很開心。最大的心愿就是祝家鄉(xiāng)的父老鄉(xiāng)親健康健康再健康，長壽長壽再長壽！”簡單的話語，戳中了所有人的內心，臺下的親友們紛紛附和，掌聲和笑聲交織在一起，不少老人抹起了眼淚，淚水里帶著相逢的喜悅和血脈的溫情。是的，父親1949年隨軍南下，像一顆種子把咱家的根脈灑向了南方。咱們在南方生長的孩子對家鄉(xiāng)雖然生疏，卻從不敢忘記。雖遠隔千里，但互相牽掛，親人們的心早已連在一起。</p> <p class="ql-block"> 堂兄抹了把淚，講起“光榮人家”牌匾的往事：“當年咱大伯（指我父親）隨軍南下后，每到過年，政府干部都敲鑼打鼓給咱家送‘光榮人家’牌匾和慰問品，全村人都來圍觀。家里出了個革命干部，又得到黨和政府的認可，咱黃家人感到特別自豪?！碧眯值脑?，讓我們心里都暖乎乎的。原來，父親雖然遠在南方，卻始終被家鄉(xiāng)的親人惦記著。</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style="text-align:justify;">席間，親人們圍坐在一起，聊著家常，回憶著過往。歡聲笑語與杯盞的碰撞聲交織，讓整個氛圍熱烈起來。我們五兄妹，大哥、二哥、姐姐、我和弟弟，端著從貴州帶來的美酒，逐一走到每桌前敬酒。我們祝福老一輩親人幸福安康，祝愿年輕一代事業(yè)有成，也希望小朋友們學業(yè)進步、健康成長。自始至終，大哥大嫂的眼眶雖一直紅紅的，但臉上卻洋溢著滿滿的笑容。</p> <p class="ql-block">嘗鄉(xiāng)味</p> <p class="ql-block">聽鄉(xiāng)音</p> <p class="ql-block">訴鄉(xiāng)情</p> <p class="ql-block">（30多年前的老照片）</p> <p class="ql-block">（照片上的孩子現(xiàn)已為棟梁）</p> <p class="ql-block">憶鄉(xiāng)愁</p> <p class="ql-block">（在老祖屋前留個影）</p> <p class="ql-block"> 團圓宴宛如一場莊重的儀式，為我們這些漂泊在外的游子與離散已久的家族重新建立起了緊密的聯(lián)系。</p> <p class="ql-block"> 北方的祭祖習俗與南方截然不同?！啊瓘淖鏍敔斊穑湃サ南热藗兙晚樦@個方向，一條線葬在這里?！碧锕∩?，堂兄的聲音沉靜而篤定，他所指之處，不見寧靜的墓碑，亦無累累墳塋，唯有一片無垠的、即將豐收的稻田。</p> <p class="ql-block"> 二哥說，咱父親的遺照也按祖先的規(guī)矩，葬在了這片稻田里了。</p> <p class="ql-block"> 那一刻，萬籟俱寂，我忽然領悟了“大地為母”的真諦。將逝去的先人安葬于自家田地，先人們枕著莊稼的根系，聽著四季的風雨，化作春華秋實，守護著家族的生計與血脈。</p> <p class="ql-block">裊裊青煙祭祖恩，悠悠心香訴情深。</p> <p class="ql-block"> 我們一行人在田埂上站定，齊齊面向心中那個方向，朝著那片空曠之地，燃起香燭，聲聲呼喚：</p><p class="ql-block">“老祖宗——我們來看你們了——”</p><p class="ql-block">“家里都好——放心吧——”</p><p class="ql-block"> 呼喊聲在天地間回蕩，敞亮而滾燙，淚水再次決堤，在臉頰上縱橫流淌。在這無墳的田野里祭祖，讓我們明白，黃家的祖墳，早已融入一代代人的心中、血脈里、記憶中。無需石碑標記，每一寸他們長眠的土地，都是最殷實的紀念；無需墳頭祭拜，每一季豐收的莊稼，都是最豐厚的供奉。</p> <p class="ql-block"> 走進“九華堂”黃氏宗祠，讓這漂泊的魂，終于有了文字的歸處。</p> <p class="ql-block">翻開族譜，“鼻祖肇豐洪武三年自洪洞遷豐居黃堤口”的墨跡猶新，“佑啟賢俊，樹基敦厚”字輩與我們南方的游子嚴絲合縫地對上……像鑰匙，打開了游子漂泊的心鎖。</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夜幕降臨，人聲漸隱?！斑荨?！”禮花在大哥家門口騰空而起，顆顆煙花競相綻放，點亮夜空。每一聲爆響，都引得親友們發(fā)出陣陣“哇——”的歡呼。金色的光雨嘩然灑下，照亮了下方每一張仰起的臉龐。我望著大哥那被火花照亮、含笑且滿意的側臉，恍然大悟，作為家族的留守者與新一任長者，他以這種最為熱烈、最具中國特色的方式，借助禮花告訴我們：“家，永遠在這里為你們亮著。”而我們這些大人的眼中，也隱隱閃爍著絲絲不易察覺的淚光。</p> <p class="ql-block"> 煙花漸漸散盡，夜空重歸寧靜，那瞬間點亮的感動，深深烙印在了心底。那一刻我懂得，我們這趟歸鄉(xiāng)尋根之旅，起始于父親生前在飯桌上的念叨，歷經(jīng)我半個世紀前的獨自啟程，終于在煙花綻放的夜空，圓滿落幕。這圓滿的結局，刻進了每一位家人的心中，無論老幼。</p> <p class="ql-block"> 別離的場景如電影般在腦海中一幕幕閃過：</p> <p class="ql-block"> 姑姑弓著佝僂的背，步履蹣跚，卻堅持將我們送到家門口，目送我們的身影消失在她的視線里；</p><p class="ql-block"> 大哥、大嫂和堂兄弟們老淚縱橫，緊緊握住我們的手，久久不愿松開；</p><p class="ql-block"> 侄女們淚眼朦朧，強忍著淚水……</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旅途的塵埃剛剛落定，二哥就將我們這次行程的核心——全家人提供的照片與視頻整理得有條不紊，并分享到了家庭群聊里。隨后留下一句話：“我要愛惜身體，爭取再次返鄉(xiāng)。”我凝視著這句話，突然領悟到，故鄉(xiāng)對于游子而言，是一件需要用健康去換取的奢侈品。</p> <p class="ql-block">（二哥堅持鍛煉錄像）</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于是，鄉(xiāng)愁在手機群里再度鮮活起來。侄兒小海是我們家的“書記官”，他用流暢自然又質樸的文筆，將我們紛繁復雜的行程和鄉(xiāng)愁逐一記錄。在他的記述中，大家眼中的畫面都化作了詩篇。弟弟是我們家的“記憶官”，他翻出老父親留下的老家親人的照片，再次勾起了一家人的回憶，他用照片編輯的作品在屏幕上流淌。侄兒河河則從他獨特的視角出發(fā)，用專業(yè)的手法把鏡頭捕捉到的瞬間賦予了節(jié)奏和記憶。</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而姐姐的感慨，如同一塊石子投入湖中，激起了關于未來的漣漪“我還要再回去的，感覺新的使命在召喚。”這句話，引起了我的共鳴，那本次的歸鄉(xiāng)之旅不再是終點，而是一個序章。</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style="text-align:justify;">鄉(xiāng)愁在家群里獲得了生命。我們就像一群配合默契的史官，各自以獨特的方式，共同完成了一次對故鄉(xiāng)的回望，編撰著一部鮮活的家族史：</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style="text-align:justify;">侄兒小海用文筆記錄行程，</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style="text-align:justify;">姐姐用信念展望未來，</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style="text-align:justify;">弟弟用懷舊連接往昔，</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style="text-align:justify;">河河用光影定格永恒……</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style="text-align:justify;">而我，則久久沉浸在這次尋根之旅的萬千感慨中，試圖將這一切訴諸筆端，傳給后人。</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跨越近半個世紀，完成了對“根”的獻祭與確認。從今，我們不再是游子，是歸人。</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style="text-align:justify;">若再有人問起老家在哪兒，我可以坦然地說：我的老家，在江蘇徐州豐縣和事樓村。</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justify;"> 2025年10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