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這是一位80多年來，在李莊家喻戶曉的女人。</p> <p class="ql-block">我對云貴川一直有著一種特殊的感情。夏天去云南、貴州不熱，冬天去四川不冷。從云南昭通坐汽車到四川的宜賓只需要幾十分鐘，中午在云南吃飯，晚飯咱們就在四川宜賓吃，我的旅行，經常是這樣跨省吃飯。甚至可以每天跨省吃午飯和晚飯，不僅能夠準確品味兩地美食的區(qū)別，更能夠感受到市井文化的不同。</p> <p class="ql-block">李莊在四川宜賓，宜賓地處云貴川三省結合部，金沙江、岷江、長江三江交匯處，宜賓市有“萬里長江第一城、中國酒都、中國竹都”之稱，我是立冬以后來到宜賓的。</p> 01 <p class="ql-block">我來宜賓是看望一位居住在舊居的朋友，退休前他的工作單位在北京，退休后就守在老家，每天在自己的書屋中研究馬克思主義。</p> <p class="ql-block">這張合影是我這位朋友和他的爸爸媽媽姐姐哥哥全家人在文革前的合影。</p> <p class="ql-block">宜賓有兩位充滿傳奇色彩的革命烈士，一位是趙一曼，另一位是我這位朋友的爺爺孫炳文，因為是參加過反清斗爭的同盟會會員，又是中共早期的共產黨員，他的盟友朱德在國內被拒絕加入共產黨，他陪同朱德一起去了歐洲，在歐洲加入了共產黨?；貒髮O炳文被任命為國民革命軍政治部秘書長、黃埔軍校教授，412蔣介石清黨后，慘遭殺害。遺憾的是在宜賓沒有他的紀念館，只有趙一曼的紀念館。</p> <p class="ql-block">朱德和孫炳文</p> <p class="ql-block">我這位朋友一家也是滿門忠烈，在四·一二蔣介石清黨殺戮共產黨人時，爺爺孫炳文被捕，只要口頭認可從此脫黨，不僅可以保全性命，憑借早年跟著孫中山反清，反袁稱帝護國運動……，就憑同盟會元老身份，必然得到國民政府重用，高官厚祿、全家錦衣玉食，然而爺爺孫炳文拒絕一切誘惑，毅然走向刑場，血撒華夏大地。</p> <p class="ql-block">我這位朋友的父親和姑姑自幼參加革命，父親曾擔任朱德總司令的秘書，文革中拒絕誣陷、揭發(fā)朱德，1967年4月10日，清華大學紅衛(wèi)兵斗爭國家主席夫人王光美時被拉去陪斗，在江青鼓動下犧牲于紅衛(wèi)兵的暴力，紅衛(wèi)兵最終也沒能撬開他的嘴。</p> <p class="ql-block">這是在文革前我這位朋友的父親陪同賀龍檢查工作。</p> <p class="ql-block">這是在文革前我這位朋友的父親陪同朱德檢查工作。</p> <p class="ql-block">1939年朱德在給他和孫炳文的共同好友張從吾先生的信中這樣寫道：浚明（孫炳文）亡后，其全家切能繼續(xù)革命。孫泱即寧世現(xiàn)在我處工作，有父風，頗過之無不及。繼世在河南，亦是廣材。維世（女）亦聰明絕頂，后生可畏，革命必期成功就在此。浚明夫人任同志亦到延安工作，特此正告。</p> <p class="ql-block">我這位朋友的姐姐在12歲時因講述了社會上的有關旗手的傳聞，被打成反革命，關在拘留所的鐵牢中……。</p><p class="ql-block">粉碎四人幫后，全家得到平反落實政策，我的這位朋友才得以上學，一心埋頭研究馬克思主義，真是滿門忠烈啊！</p> 02 <p class="ql-block">在我這位朋友的建議下，我首先參觀了趙一曼紀念館，隨后去了為抗日戰(zhàn)爭做過巨大貢獻的李莊。</p> <p class="ql-block">李莊古鎮(zhèn)（Lizhuang Ancient Town）是四川省宜賓市內的國家AAAA級景區(qū)，是歷史文化古鎮(zhèn)，位于四川省宜賓市翠屏區(qū)李莊鎮(zhèn)?？谷諔?zhàn)爭時期，李莊鎮(zhèn)成為全國重要的文化中心，1940年10月，多個高等學府、科研機構等陸續(xù)內遷李莊，這對中國的社會、經濟、文化都產生了深遠的影響。李莊古鎮(zhèn)分為古鎮(zhèn)景區(qū)和月亮田景區(qū)，月亮田景區(qū)有李莊文化博物館、人文古街、月映荷池以及田園景觀和梁林舊居等景點；古鎮(zhèn)景區(qū)歷史悠久，人文薈萃，有旋螺殿、李莊同濟紀念碑廣場、東嶽廟、張家祠、奎星閣等景點，有保存完好的古街古巷和古民居四合院等，古建筑專家梁思成將旋螺殿、奎星閣、九龍石碑、百鶴窗譽為李莊“四絕”。李莊古鎮(zhèn)被譽為“萬里長江第一古鎮(zhèn)”，國家級歷史文化名鎮(zhèn)，</p> <p class="ql-block">1940至1946年間，由于戰(zhàn)事所迫，中國知識界的一次群體性南渡西遷，使李莊一度成為與重慶、昆明、成都并列的四大抗戰(zhàn)文化中心。</p> <p class="ql-block">進入李莊猶如走進的一幅山水畫，開始了自己的畫中游。</p> <p class="ql-block">翠竹整齊的排列在道路的兩旁，在微風的吹動下，似乎竹葉在向每一位游人招手示意。</p> <p class="ql-block">奎星閣是李莊的標志性建筑物，穿過老街，第一眼看到奎星閣，這座建筑物建于清朝光緒年間，從建材和建筑方式有如山西應縣木塔，也是全木質材料、榫卯結構，登上奎星閣可一覽長江的風光。</p> <p class="ql-block">抗戰(zhàn)初期，李莊，則依舊繼續(xù)著平和的生活，四川南溪縣李莊的士紳羅伯希、王云伯在縣城吃茶，聽茶客們談起，日本人占領了湘、鄂、桂，云南也開始吃緊，逃難昆明的機構又要轉移，先遣人員來川選址；但南溪當?shù)卣鸵话闶考澒笆滞裱跃芙^了對方的請求。然而說者無心，聽者有意，這兩位李莊人或許覺察到這是一個千載難逢為國家出力的機會，又或是憂國憂民之情頓起。他們謀劃著想接納這群落難的學者，于是回去與眾人商議。大家決計邀請同濟大學落戶李莊；并擬十六字電文：“同大遷川，李莊歡迎，一切需要，地方供給?！?lt;/p><p class="ql-block">這是當?shù)剜l(xiāng)紳無償捐獻出張家祠堂作為北平故宮博物院和南京博物館南遷時的國寶收藏地。</p> 03 <p class="ql-block">當年的國寶南遷就是這樣藏于此地，這是復制的展品</p> <p class="ql-block">1940年秋，同濟大學率先遷入李莊。不久，中央研究院歷史語言研究所、社會科學研究所、中央博物院籌備處、中國營造學社、北京大學文科研究所、金陵大學文科研究所也沿著同濟大學的車轍相繼入川，幾經輾轉，于1940年冬抵達李莊。</p> <p class="ql-block">抗日戰(zhàn)爭期間，日軍將吳淞同濟大學校園炸毀。為了堅持辦學，同濟師生被迫開始了艱苦卓絕的萬里跋涉，歷經數(shù)年，先后遷至上海市區(qū)、浙江金華、江西贛州和吉安、廣西八步、云南昆明，最后到達四川南溪縣的李莊鎮(zhèn)，行程一萬多公里，號稱“同濟長征”。同濟大學是抗戰(zhàn)過程中搬遷次數(shù)最多、行程最遠、過程最曲折的大學之一。我一位同學的父親就是在李莊完成的學業(yè)。 他們到李莊后，才開始了一段相對穩(wěn)定的學習時光，直到1946年回遷上海。為了回報當年接待師生們的李莊百姓和免費為他們提供教學及宿舍用房的鄉(xiāng)紳后人，今天的依然有同濟大學醫(yī)學院在李莊設的同濟醫(yī)院分院。</p> <p class="ql-block">當年鄉(xiāng)紳們騰出自家最好的房屋作為上課的教室</p> <p class="ql-block">抗日期間位于李莊的同濟醫(yī)學院舊址</p> <p class="ql-block">這張照片是抗戰(zhàn)勝利后，1946年同濟醫(yī)學院遷回上海之前，同學的話劇社為李莊當?shù)乩习傩昭莩鲈拕 对啊?，演職人員合影</p> <p class="ql-block">這是李莊的中國抗日文化紀念館舊館，新館已經建成，站在舊館的院落里，閉上眼睛可以想象出那個烽火年代，李莊保存中國文化薪火的“凈土”時，當年李莊人付出的艱辛和奉獻。</p> <p class="ql-block">每一層臺階都留下了當年來這里的中國文化人的足跡，這是永遠抹不掉的足跡。</p> 04 <p class="ql-block">1940年年底，林徽因和營造學社的同仁們，隨中研院史語所等單位，從昆明搬遷到四川的李莊鎮(zhèn)。這是營造學社陳列的林徽因和梁思成的照片。</p> <p class="ql-block">到李莊后，林徽因一家隨營造學社住在李莊鎮(zhèn)西邊一公里的上壩村。營造學社的辦公、住宿都在這里。最大的一間房子是學社的工作間，兩間低矮的陋室則是梁思成林徽因的新家</p> <p class="ql-block">營造學社的大門。</p> <p class="ql-block">1944年，作為中國“第一個用現(xiàn)代科學方法研究中國古代建筑的學者”，梁思成在李莊完成了轟動世界的《中國建筑史》。</p> <p class="ql-block">梁思成的著作《中國建筑史》就是在油燈下完成</p> <p class="ql-block">1940年，16歲的宜賓本地人羅哲文考入中國營造學社，師從著名古建筑學家梁思成、劉敦楨等。</p> <p class="ql-block">抗戰(zhàn)勝利后，1946年羅哲文在清華大學與中國營造學社合辦的中國建筑研究所及建筑系工作。1950年，先后任職于文化部文物局、國家文物局、文物檔案資料研究室、中國文物研究所等，一直從事中國古代建筑的維修保護和調查研究工作。，2012年5月14日在北京逝世，享年88歲。</p> <p class="ql-block">除了羅哲文教授，還有中國明清家具研究開拓者、收藏家、中國第一大玩家王世襄也是從李莊營造學社走出來的。王世襄隨中國營造學社于1940年底從昆明搬遷至李莊，與梁思成、林徽因等學者共同開展古建筑調查研究。他在李莊期間參與了《中國建筑史》等學術著作的編寫工作，并持續(xù)進行明清家具、漆器等傳統(tǒng)工藝的研究。</p> <p class="ql-block">王世香和他的唯一入室弟子學者田家青。</p> <p class="ql-block">王世襄欣然接受梁思成的安排，進入營造學社。從這里開始，王世襄認識營造學社的創(chuàng)始人朱啟鈐，以后兩人成忘年之交?？谷諔?zhàn)爭結束后，在朱啟鈐等人的推薦下，王世襄代表國家去日本追討回大量的遺失文物。</p><p class="ql-block">王世襄在小學時開始學的英文，這時派上用場，翻譯了費正清夫人費慰梅寫的有關山東武梁祠的文章，刊登在《中國營造學社會刊》上。</p> <p class="ql-block">曾在清朝當過道員，民國當過代總理，收藏家，營造學社創(chuàng)辦人朱啟鈐 。</p> <p class="ql-block">王世襄在李莊期間主要從事學術研究工作，并與林徽因、梁思成等學者共同參與中國營造學社的學術活動。</p> <p class="ql-block">整個抗日戰(zhàn)爭期間，四川作為全中國的糧倉和戰(zhàn)略縱深地，所發(fā)揮的作用居功至偉，當大書而特書之。歷來以人文富庶見稱的川南宜賓，則為保護和薪傳中華文化的命運，做出了無可比擬的貢獻。</p><p class="ql-block">回憶歷史話題有些沉重，說點輕松的吧，說說李莊的美食。</p> 05 <p class="ql-block">李莊有很多自己獨特的美食，留給我最深記憶的是“李莊三白”，是白肉白酒和白糕。</p> <p class="ql-block">第一是李莊白肉，全名為“李莊刀口蒜泥白肉”，有清香爽口，肥而不膩。李莊白酒是以李莊本地盛產的高粱為釀酒主料，經傳統(tǒng)工藝發(fā)酵蒸煮后獲得原酒，再經一段時間的存放和勾兌后才出售。我在一家酒坊停留了片刻觀察了他們制作酒的過程，那酒曲的香味兒怎么會出現(xiàn)有五糧液的感覺？</p> <p class="ql-block">李莊白糕主料是采用優(yōu)質糯米經炒熟后，加進淮山藥制作， 香甜軟糯。幾乎所有人都認為三白是李莊的餐桌代表之作。</p> <p class="ql-block">李莊有不少美食，收藏家王世襄先生曾經說過，在李莊期間，他曾回憶起首次品嘗到清炒豆苗的經歷，早年北京的餐桌上是沒有新鮮豆苗，李莊的菜攤可以買到豌豆嫩尖，用菜籽油清炒就是炒豆苗，這一經歷成為他日后對飲食文化的獨特記憶。我也喜歡吃這個菜，真爽口??！</p> <p class="ql-block">現(xiàn)在在北京、上海和香港的餐桌上吃到清炒豆苗這道菜已經不是什么難事了，最右側是收藏家王世襄先生，最左側是著名學者收藏家田家青先生。</p> <p class="ql-block">在抗戰(zhàn)時期中華民族最艱辛的歲月，李莊人敞開胸懷，發(fā)出了“同大遷川，李莊歡迎，一切需要，地方供應”的時代最強音，使維護國魂的一代精英得到保護，優(yōu)秀歷史文化得以傳承。</p> <p class="ql-block">靜下心來住上幾天，可以深刻的了解一下李莊的抗日文化現(xiàn)象。冬季布滿青苔的臺階也在向我們訴說那段抗戰(zhàn)中的歷史，永遠的記憶。每一個到過李莊的人都會有所感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