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237, 35, 8); font-size:18px;"><i> 英雄氣概貫沙場,</i></b></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237, 35, 8); font-size:18px;"><i> 七十三年血未涼。</i></b></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237, 35, 8); font-size:18px;"><i> 穿越硝煙銘史冊,</i></b></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237, 35, 8); font-size:18px;"><i> 上甘嶺戰(zhàn)國威揚。</i></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237, 35, 8); font-size:18px;"><i>?</i></b></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編按】</p><p class="ql-block"> 抗美援朝戰(zhàn)爭中的上甘嶺戰(zhàn)役舉世聞名;志愿軍先輩的英雄壯舉可歌可泣!</p><p class="ql-block"> 今年是上甘嶺戰(zhàn)役勝利73周年。73年前我志愿軍三兵團所屬12軍34師106團于1952年11月17日夜,奉命投入戰(zhàn)斗,在上甘嶺連續(xù)堅守作戰(zhàn)28天,完成了"打到底、收攤子"異常艱巨而光榮的任務。1200余名將士犧牲在了異國他鄉(xiāng),他們用寶貴的生命譜寫了上甘嶺戰(zhàn)役的光輝篇章。</p><p class="ql-block"> 曾于2022年——上甘嶺戰(zhàn)役勝利70周年之際,志愿軍106團的后代子女相聚,紛紛執(zhí)筆撰文,發(fā)表過16篇紀念文章,在緬懷謳歌英雄父輩的同時,傳承和弘揚了革命英雄主義精神和愛國主義精神,他們那種"向北望星提劍立,一生長為國家憂"的情懷也一樣讓人尊敬和感動!</p><p class="ql-block"> 受武燕萍戰(zhàn)友等106團后代委托,編輯部分紀念文章于《美篇》呈現(xiàn)讀者,告慰先輩,激勵后人!</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從一封來信了解父親</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親歷的上甘嶺戰(zhàn)役</span></p><p class="ql-block"> 李曉申</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抗美援朝戰(zhàn)爭中的上甘嶺戰(zhàn)役,以其作戰(zhàn)環(huán)境之惡劣,陣地爭奪之激烈,敵我雙方投入兵力之多,付出的代價之大,聞名于世界。</p><p class="ql-block">上甘嶺戰(zhàn)役,是我兒時看電影《上甘嶺》時知道的。然而進一步了解上甘嶺戰(zhàn)場的殘酷和志愿軍戰(zhàn)士的英勇頑強,是從我看到一封來信開始。</p> <p class="ql-block">上世紀七十年代,我們隨父親工作調動搬家整理物品時見到了一封信,這是原南京軍區(qū)12軍34師司令部作戰(zhàn)科于1960年3月10日給我父親李治的信函。</p><p class="ql-block">來信是向我父親了解上甘嶺戰(zhàn)役時堅守537.7二號山的戰(zhàn)斗情況,擬編寫步兵班防御戰(zhàn)例。因為在志愿軍106團1營進入上甘嶺537.7陣地的前八天(11月17日至25日),父親是始終堅持在最前沿連隊坑道組織指揮戰(zhàn)斗的營首長,對最前沿情況十分清楚。</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我父親長期在12軍工作,他跟隨這支光榮的部隊,轉戰(zhàn)了祖國十一個省,直到參加抗美援朝保家衛(wèi)國。父親為這支部隊自豪,也很懷念和他生死之交的戰(zhàn)友,我們也經常聽到他與母親對話中提及一些12軍老戰(zhàn)友的名字,但我從未聽他講過參加上甘嶺戰(zhàn)役的故事??吹竭@封信后,我向父親問起了上甘嶺戰(zhàn)役的情況,特別是他當年所在的12軍34師106團參加上甘嶺戰(zhàn)役的情況。</p><p class="ql-block">在父親的諸多講述中,有這樣幾個小片段,從另外一個角度,表述了上甘嶺戰(zhàn)役的艱苦卓絕和106團指戰(zhàn)員的英勇頑強。</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父親講,1956年《上甘嶺》電影拍好后,未公映前導演帶著這部影片,到父親正在就讀的中國人民解放軍(南京)總高級步兵學校,請參加過上甘嶺戰(zhàn)役的學員(12軍和15軍的參戰(zhàn)學員)觀看,讓這些親歷者提意見。父親講,大家一致的意見就是認為片子拍的不夠真實,影片中戰(zhàn)場條件、坑道條件太好了,如果有那么好的條件,我們不會犧牲那么多戰(zhàn)友。</p> <p class="ql-block">比如坑道,父親講他在最初上陣地前八天,待在最前沿坑道里指揮作戰(zhàn),那個坑道實際是一個只能容納一個班的小坑道,但他們擠進了三十多人,別說躺著了,就是坐都沒有地方。只一米多高的坑道戰(zhàn)士得爬著通行,坑道里作戰(zhàn)物資、烈士遺體和傷員被血染紅的衣服、大小便都堆在一起,臭氣熏人,嚴重缺氧,蠟燭都燃不著,人員常有窒息暈倒的??拥览飮乐厝鄙偎幬锛笆称贰⑺墓┙o。王克勤排的同志們堅守在2號陣地坑道內,連續(xù)八個晝夜沒有喝上一滴水,只好把雨布抻開吊在坑道頂端,接墻壁上滴水來濕潤嘴唇,一班長見一名戰(zhàn)士解小便,就用碗接下來喝了下去。以后大家就照他的樣子,有解小便的都要接下來喝掉。他們雖然對影片提了意見,但導演說不能那樣寫,那樣表現(xiàn)太血腥了,太殘酷了,最后影片沒有改動就公映了。</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關于陣地保障,父親講初上陣地的八天,由于敵人火力封鎖嚴密,進攻頻次高,犧牲的戰(zhàn)友多,食品、作戰(zhàn)物資都很難送上來,傷員送不下去。有的傷員如果及時救治,是不會犧牲的,父親講有一天一連炊事員送飯到陣地,找不到人,就問他往那里送,他對炊事員吼道,“我怎么知道往那里送”,實際上是一連傷亡人數(shù)太多了,已經沒有那么多人來吃飯了。</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副教導員陳榮貴同志帶領全營勤雜人員往陣地上送水、蘋果和白蘿卜,他們背著很重的物資和彈藥,要在積雪的冰路上走20多里崎嶇的羊腸小道,上坡時扒著向上爬,下坡時順坡往下滑,個個被摔得鼻青臉腫,腳打泡了,肩磨破了,手凍裂了,他們沒有叫苦掉眼淚,背著的水桶被打穿了,水漏光了,背著的蘋果滾到了山溝里,戰(zhàn)士們急哭了,因為他們知道一滴水,一個蘋果就能救陣地上戰(zhàn)士的生命。</p> <p class="ql-block">在1號陣地坑道口數(shù)具烈士的遺體旁,父親看到負重傷的一連副連長和還是個孩子的衛(wèi)生員躺在那里,衛(wèi)生員無力的對他說:“首長,救救我吧!”聽到戰(zhàn)友這發(fā)自內心的本能的求救聲,父親心急如焚,難過的落下了眼淚,父親告訴副教導員設法把他們救下去,可是兩人沒等到搶救就犧牲在了坑道里。</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機槍連的理發(fā)員(姓名記不清了),他的任務是隨運輸組把彈藥送到2號陣地后返回時救傷員下去,運送組在通過炮火封鎖線時被打散了,他和另一名戰(zhàn)士,在1號與2號陣地之間轉了幾個圈也找不到坑道口的位置,弄不清敵人在哪個方向。無奈,他倆只好利用石縫隱蔽起來。這時敵猛烈的炮火仍在繼續(xù),空中掛著通亮的照明彈。父親正好從1號坑道出來觀察敵情,忽然聽到有人在說話,伏下身來一聽,是我們自己的戰(zhàn)士在說:“我們沒有完成任務,又沒有找到坑道口,現(xiàn)在只有就地隱蔽,如果敵人來了就用我們背著的手雷與他們拼,如果我犧牲了,你能活著回去,就告訴家里,我是在上甘嶺光榮犧牲的”。</p><p class="ql-block">父親聽到了他們的對話很激動,心想有這樣的戰(zhàn)士,沒有守不住的陣地。當即指給他2號陣地坑道口位置,他送到了彈藥,背起負重傷的一連長阮銘山就下了山,在途中為掩護連長自己背部受了傷也顧不得救治,以至傷口化膿,還堅持完成向陣地運送物資彈藥的任務。這些戰(zhàn)士雖然沒有直接在陣地上與敵人拼殺,但他們的付出保證了106團在陣地上取得勝利。</p> <p class="ql-block">電影插曲《我的祖國》是著名歌唱家郭蘭英為電影《上甘嶺》演唱的插曲。上世紀六十年代文革期間,郭蘭英隨中國歌舞劇院下放到父親任副師長的師農場鍛煉。當時上級要求歌舞劇院的人到農場勞動,但師領導卻大膽決定讓他們住到師部,為師里部隊演出。就是這個決定,使我們這些住在營區(qū)里的小孩,在很小的時候就享受到了當時中國最頂級的藝術家的演出,學會了很多革命歌曲。因為郭蘭英也是山西人,所以和父親很熟悉,那時幾乎每星期都能看到他們的演出,《我的祖國》更是每場演出的保留節(jié)目。</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父親也很喜歡郭蘭英演唱的歌曲。但是在父親去世前的半年多里,我們給父親播放歌曲,當播放到《我的祖國》這首歌時,他就不讓播放了。問他為什么,他說一聽到這個歌就想起上甘嶺,想起他的戰(zhàn)友,心里難受。這使我想起三十多年前,父親退下來以后一次天津電視臺的采訪。那次采訪的正是上甘嶺戰(zhàn)役,父親在講述過程中,幾次哽咽講不下去。在他講述的上甘嶺戰(zhàn)役中,有這樣一個片段:</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一營堅守在上甘嶺陣地期間,有一天武團長、于政委讓他到團部去匯報陣地情況并接受任務,他到達團部時,團長、政委正在休息,便在山洞外等待,感覺餓了就想找點吃的,看到洞外有一個用苫布蓋著的很高的大垛,本以為是罐頭之類的食品,就挑起苫布看,結果看到的全部是106團在上甘嶺戰(zhàn)場上犧牲的還未安葬的烈士遺體,因為是冬天,烈士的遺體已經凍硬。他還講到,他們上陣地時,陣地前到處都是遺體,有敵人的,也有我們的烈士。特別是看到有的烈士遺體帶著“一長一短”,更感到了戰(zhàn)斗的激烈和殘酷。</p><p class="ql-block">我問他,“一長一短”是什么意思,他說只有軍部警衛(wèi)部隊才配有一支長槍、一支短槍,所以一看到“一長一短”就知道戰(zhàn)斗的激烈和殘酷程度了。近些年</p><p class="ql-block">的公開報道中也確有15軍軍部警衛(wèi)部隊加入上甘嶺前沿戰(zhàn)斗的情況。</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父親是因為心肺衰竭去世的,去世前頭腦一直很清楚,在去世前的一段時間里,總是默默地坐在那里,問他想什么,他說想他打仗的事,有幾次眼含淚花和我講,戰(zhàn)爭使我們犧牲了很多好同志,再也不要有戰(zhàn)爭了,要讓后代知道和平來之不易……</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我在整理這些聽父親講述的上甘嶺戰(zhàn)役片段時,時時被我們父輩的英雄行為感動著。正是他們在上甘嶺戰(zhàn)役中的英勇奮戰(zhàn),為結束朝鮮戰(zhàn)爭奠定了基礎,打出了國威,打出了軍威,贏得了長久的和平安定歲月。</p><p class="ql-block">至今,這封聚散著上甘嶺硝煙的來信仍然保存著。</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28, 128, 128);">▽志愿軍英雄李治書法</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統(tǒng)稿審核:武燕萍(106團武效賢團長之女)</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開篇詩詞:董峰(中華詩詞學會會員)</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圖文編輯:風影(張振華,原34師營長)</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文中圖片:部分來自網絡</spa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