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昵 稱:古城淤荷</p><p class="ql-block">美篇號:41492040</p><p class="ql-block">圖 片:自拍</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當國慶的風(fēng)掠過蘭州黃河鐵橋,駐足于甘肅省博物館的展柜前,與兩千年前的舞者撞了個滿懷。當目光落在那對漢代木舞俑身上時,青銅的冷硬、彩陶的絢麗都成了背景,唯有這兩尊木刻的身姿,在燈光下泛著溫潤的木紋。</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這對木舞俑,一尊出土于1957年的甘肅武威磨嘴子漢墓,另一尊則于1972年也出土于武威磨嘴子漢墓。在那個“犯我強漢者,雖遠必誅”的時代,但在它們的身上卻也有著如此柔美的家國情懷。</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木材,本是最易腐朽的材質(zhì)。在西北干燥的墓葬環(huán)境里,它們卻奇跡般地保存了兩千余年。湊近細看,舞俑的發(fā)髻仍能辨出當年的綰結(jié)樣式,衣袍的紋理似還殘留著刀刻的力度——漢代河西工匠的木雕技藝,在這方寸木頭上展現(xiàn)得淋漓盡致。它們沒有陶俑的厚重,也沒有銅俑的冰冷,木的肌理讓舞俑多了幾分親近感。</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在全國范圍內(nèi),漢代木俑本來就寥寥無幾,以舞蹈為主題的更是寥若晨星。作為甘肅人的我,看到它們能從我的家鄉(xiāng)——武威的黃土里醒來,在甘肅省博物館的展柜里定格舞姿,本身就是一件多么傳奇和自豪的事。</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右側(cè)舞俑頭綰高髻,右臂揚起如振翅驚鴻,左臂垂落似清泉下瀉;左側(cè)舞俑姿態(tài)對稱,雙袖一舒一斂,恰成呼應(yīng)。它們的面部沒有精細的刻畫,所有的情緒都藏在衣袖的弧度里——那是漢代舞蹈的精髓,以衣袂的飛揚傳遞靈動,用肢體的韻律抒發(fā)情感。</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這種“長袖舞”并不是河西本土獨自創(chuàng)作的。它發(fā)源于中原,卻在絲綢之路的節(jié)點——武威,被雕刻成木的永恒。兩千年前,或許有真實的舞者在宴飲時舞動長袖,或許有工匠在燈下描摹這動人的瞬間,最終,這對木舞俑被送入墓中,成為墓主人在另一個世界的靈魂陪伴。</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它們不僅是舞蹈的記錄者,更是漢代文化交融的見證者——中原的藝術(shù)形式,在河西的木頭上,烙下了屬于我們西北人的質(zhì)樸與大氣。</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對比陜西博物館里那些威嚴的陶俑,木舞俑少了幾分肅穆,多了幾分靈動。陶俑是大地的孩子,厚重深沉;木俑是林木的精靈,輕盈飄逸。一個是“靜”的史詩,一個是“動”的瞬間,卻都在訴說著那個時代的精神氣象。</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站在展柜前,我總覺得這對舞俑在看著我?;蛟S它們看慣了漢代的烽煙,或許也看慣了現(xiàn)代的和平,卻始終保持著揮袖的姿態(tài)。</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走出甘肅省博物館時,天朗氣清,走在喧囂的街頭,但我的心里卻落滿了木舞俑的袖影。它們讓我明白,真正的文物從不是冰冷的器物,而是一個個活著的故事——關(guān)于藝術(shù),關(guān)于審美,關(guān)于一個時代的精神向往。</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這對木舞俑,就是中國文化的力量,也是歷史給我們留下的珍貴禮物。在它們的長袖揮舞間,兩千年的時光仿佛只是一個轉(zhuǎn)身的瞬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