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馮繼貞圖/豆包生成 <p class="ql-block"> 闞哥有些日子沒有做賈姐最愛吃的韭菜餃子了。</p> <p class="ql-block"> 闞哥開始和面醒面，按照賈姐好的那口，準備好長時間醒面的餃子皮面，然后出門買韭菜。</p> <p class="ql-block"> 過去，賈姐一天4頓飯，闞哥單獨給她做3頓，晚上一頓兩人才坐在一起吃飯。每個月闞哥會包五六次餃子，都是韭菜餡的，這個不用賈姐要求，闞哥會隔一段時間就讓賈姐解饞過癮一下，次數(shù)不過頻，免得膩了，闞哥掌握著呢。</p> <p class="ql-block"> 洗菜、切菜、拌餡、搟皮、包餃子、下鍋、上桌全不用賈姐幫忙，反而如果賈姐搭把手，讓闞哥覺得礙手礙腳。這賈姐坐著臥室看電視手機，或躺著養(yǎng)養(yǎng)神，時不時地喚闞哥：“闞哥，我想喝水?！薄瓣R哥，把洗好的藍莓拿過來?！薄瓣R哥，手機沒電了，把充電器拿給我?！边@一次次的打斷，對闞哥來說是插播廣告，絲毫沒有不耐煩，喊聲起應(yīng)聲到，廚房臥室出出進進，忙得不亦樂乎。</p> <p class="ql-block"> 夫妻27年了，闞哥的習慣像焊接的鋼板不改變，圍繞著賈姐吃喝拉撒睡，像個陀螺一樣轉(zhuǎn)不停，賈姐臉上幸福，每每嬌嫃道：“都怪你，一天到晚不讓我操心干活，這體重直上不下。”話音里快樂飛滿天，闞哥聽了這話，心里格外敞亮，笑著說：“沒有多少活，你身子骨弱多歇歇，我身體壯實多干點兒?！?lt;/p> <p class="ql-block"> 讓闞哥花時間最多的是賈姐的一日四餐。頭天晚上問賈姐想吃什么，心底有數(shù)。次晨，夏季拎著賈姐用不穿的牛仔褲腿改制的手提袋，帶著錢、鑰匙、手機到集市，冬季斜挎許多年前女兒給買的帆布包，自然還是帶著錢、鑰匙、手機到集市。集市上菜販子見到闞哥都不陌生，打招呼的多，走走停停也嘮幾句。西紅柿老梁說：“老闞，當家的想吃這口兒了。”菠菜秦姐說：“老闞，給當家的帶點兒菠菜，下面條吃?！濒~攤小郭說：“闞哥，新鮮的島子魚剛剛到，給當家的來一條。”小吃攤老劉說：“老闞，給當家的帶點兒油果子?！标R哥買到的都是最新鮮的食材，賈姐特別滿意。</p> <p class="ql-block"> 讓闞哥最難受的是賈姐日漸衰弱的身體，高血壓、心臟病、糖尿病、眼球破裂、白內(nèi)障，經(jīng)常上醫(yī)院轉(zhuǎn)一轉(zhuǎn)，定期檢查檢查，做了眼球、白內(nèi)障摘除術(shù)?，F(xiàn)在更鬧心了，賈姐腎衰，不能換腎，只能長期透析。這讓闞哥心疼得更舍不得賈姐干一丁點兒活。</p> <p class="ql-block"> 有一天，闞哥病了，賈姐對闞哥說：“咱們分開吧，我透析，自己不能照顧自己，更照顧不了你。還是各自回各自的子女身邊吧。”闞哥眼睛紅了，他悵然若失，心痛地說：“我身體素質(zhì)好，好得快，等我好了，再照顧你。”</p> <p class="ql-block"> 但賈姐在女兒的強硬態(tài)度下，還是和闞哥分開了，在再婚27年后風月不相關(guān)。</p> <p class="ql-block"> 闞哥身體素質(zhì)好，很快康復。心里記掛著賈姐，誰給她做飯？飯可口嗎？誰陪她透析？透析后無力，她家人知道怎樣照看嗎？她喜歡他的韭菜餃子，怎么辦？</p> <p class="ql-block"> 終于，闞哥按捺不住要去給賈姐包韭菜餃子，被賈姐女兒請出家門，被賈姐嗔怪，賈姐口氣掛著一絲冷氣：“我挺好的，又長胖了兩斤?！?lt;/p> <p class="ql-block"> 不知過了多久，家人發(fā)現(xiàn)闞哥總是不自主地嘮叨韭菜餃子和賈姐，在兩人曾住的房間內(nèi)，不再忙碌一天4頓飯的操持，有的只是難以承載空寂的落寞。</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