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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span><span style="font-size:22px; color:rgb(237, 35, 8);">{東方欲曉文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color:rgb(237, 35, 8);">?《和平時期的父親—上篇》</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我在《從槍林彈雨走來的父親》一文中寫到,1950年朝鮮戰(zhàn)爭爆發(fā),父親所在的部隊原也準備入朝作戰(zhàn)的, 但上級頒布了取消入朝作戰(zhàn)的命令。從此父親離開了硝煙的戰(zhàn)場進入了祖國和平建設時期。</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父親首先到華東軍區(qū)工農干部速成學校學習了一年,然后轉業(yè)到山東省郵電管理局從事機要保衛(wèi)工作 ,父親說過他當時經(jīng)常跟著聶鑫局長(長征干部)出差。1952年又調到青島市郵電局從事機要工作。</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1953年我父母在青島結婚,當年父親31歲,1.78的個頭長的相貌堂堂,是一個在戰(zhàn)爭年代立過軍功(父親生前從未提過他曾獲得二等功一次三等功四次,渡江紀念章等)的軍轉干部。母親時年26歲。是一個心靈手巧聰慧的郵電局幼兒園老師。這是一場花好月圓的美好姻緣,注定這將是一個充滿溫馨的家庭。</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父母結婚后住在廣西路24號郵電局宿舍,是和郵電局老報務員黃繼祖同住一個套房,我家的房間朝南僅10平米,前面有個大涼臺,站在家里能看到棧橋。我們兩家關系極好,是真正的團結戶。黃娘娘經(jīng)常說王先生是典型的軍人作風,早晨起來,洗漱完畢,推門就噔噔地下了樓。 我父母上班都不用鎖門??。</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我就出生在這個溫馨家里。我從小稱黃家老人為黃大爺和黃娘娘 ,黃家孩子稱我父母為王叔叔王媽媽 ,黃家孩子多,我經(jīng)常到黃家去玩,最喜歡擺弄他家漂亮的建筑積木。</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他家的老大是名副其實的學霸,50年代從青島二中考入清華大學,后在青島建筑設計院當院長。黃娘娘是一個虔誠的基督教徒,文革中堅持在家里作禮拜。最后以104歲高齡仙逝。</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我父親六十年代前后調到郵政當支局長,在他在龍口路支局工作時。當幼兒園放假時,父親經(jīng)常把我領到單位上,讓我找張桌子畫畫寫字玩,自己就去忙工作去了。單位有個姓冷的阿姨很喜歡我,夏天有時在門口買個冰糕送給我吃,沒想我吃完了還想吃,這事還給父親惹了麻煩。</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支局每天下班前都要個人對賬,然后匯總到我父親這里。我跟著去玩的那幾天,我父親對賬時總缺個毛兒八分的。那時缺一分錢也要加班搞明白 ,我父親下班后算盤打的山響 ,就是不明白為什么老是短賬。</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有一天在龍口路支局,父親工作時發(fā)現(xiàn)我沒趴在桌上畫畫 ,出門看我坐在臺階上津津有味地吃冰糕。就問冷阿姨又給你買冰糕了,我說我自己從你桌上拿錢買的。我當時一個三四歲的的小孩認為爸爸桌上的錢就是自家的錢。冷阿姨聽后哈哈大笑說:``大偉(我小名)你這冰糕吃的挺滋,害的你爸爸天天晚上加班。``</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我上小學二年級時患上了急性腎炎,我懶得走路,父親就背著我去郵電局診所打針,我趴在父親父親寬大的背上感覺很舒服,我摸著他后脖子肉上有繭子,我問他為什么我沒有?他笑著對我說:``熊孩子,那是爸爸參軍后扛機槍磨出來的。``我從小做錯了事,他從不訓斥我,批評我常用的口頭語就是:``你這個熊孩子``。</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我在小學時,喜歡上了集郵 ,一開始是搜集一些舊郵票,分門別類地夾在書本里,還經(jīng)常和同學一起欣賞交換。我父親很支持我,給我買了集郵本,發(fā)行新郵票時都及時給我買。但那時我們都不懂真正的集郵應該成套地收藏。我們只買每套中低面值的郵票,在父親的支持下 ,我的集郵愛好堅持了幾十年。</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爸爸媽媽結婚后互敬互愛,他們之間從不拌嘴。我媽媽在幼兒園工作時 ,在外面澡堂洗澡時不慎把爸爸送她的瑞士坤表丟了,媽媽那幾天心疼的魂不守舍,還偷偷地找算命的算了一卦。為這事爸爸從沒埋怨媽媽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不知是夫妻心靈相通還是無巧不成書,不久爸爸帶我去當時青島有名的`天德塘`洗澡時,他的手表也丟了,不過爸爸瞞著媽媽還沒來得及說,`天德塘`的職工就通知爸爸去領手表,爸爸帶我專門去澡堂送了感謝信。此事還有后話 ,在社教運動中,媽媽還主動談出自己還有迷信思想。爸爸媽媽之間這種無私地理解包容 ,以及媽媽的這種對組織的虔誠,我們后輩人都很難做到。</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文革期間,我母親調到安徽路郵電局機關食堂工作 ,離我們家宿舍很近,但每次上早班或夜班時,我父親都去接送我母親。我以后慢慢長大了,我也送了幾次上夜班的母親。以后母親又調回到郵電局幼兒園,有時單位雙職工的孩子接的晚,媽媽就把孩子領到家里,家里就成了臨時幼兒園好不熱鬧。</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我的父母互敬互愛感情篤深,我記得我十歲左右時,母親的乳房發(fā)炎流膿,被醫(yī)生懷疑為乳腺癌,當年的癌癥是令人談之色變的。在等待檢驗結果的那幾天。我有一次見父親兩眼發(fā)紅,他和我說:”大偉,你媽媽病了”。這是我唯一一次見到經(jīng)歷過槍林彈雨戰(zhàn)爭年代的父親流淚。</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當時母親還問我:”大偉,如果媽媽治好現(xiàn)在這個病,你有什么愿望”。我說,讓我放開吃頓動物小餅干吧。(當時有種粗面粉做得動物形狀小餅干,又好玩,又好吃,但我貪吃不易消化,所以母親總是限制我少吃)。</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每每想起這些往事,我心里既感到溫馨又感到遺憾,溫馨的是我慈愛的母親在面臨惡病時,首先想到自己孩子的感受,遺憾的是這情景永遠塵封在回憶中了。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當我父親懷著忐忑的心情拿到化驗結果時,看到上面清楚地寫著乳腺炎時,全家高興的難以用語言描述。媽媽真給我買了一大包動物小餅干,但我并沒有無節(jié)制的多吃,我當時好像理解了慈愛母親對我關愛的心情。</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父親的一生無論是在戎馬倥傯的戰(zhàn)爭年代,還是在和平建設時期,都珍視每一次的學習機會。父親小時候在沂蒙老家上過兩年私塾 ,我看到他1947寫的入黨志愿書的字跡就很規(guī)矩,他調到華東野戰(zhàn)軍通訊局從事機要保衛(wèi)工作時,曹丹輝局長(五五年開國少將)也經(jīng)常督察他學習。我看到他遺留下的部隊機要通訊手冊上,都用漂亮的蠅頭小楷標注重點。</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軍轉前父親在濟南的華東干部速成學校學習一年。我父母結婚后又夫妻雙雙一起上了幾年夜校。我仔細看了父母的夜校畢業(yè)證書。校址就在太平路小學,簽發(fā)證書的校長就是我們太平路學校的校長。</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父親小時候就讀過中國古典文學名著,而且能背過一些優(yōu)秀的唐詩宋詞。在歷經(jīng)槍林彈雨的戰(zhàn)爭年代,父親還寫過抒發(fā)革命英雄主義并且合轍押韻的軍旅詩。如父親寫過一首懷念遭敵重傷戰(zhàn)友的詩:``魯中山村逢精壯,黃河轉戰(zhàn)遭敵傷,離別現(xiàn)已二十載,鴻圖大展在何方?``我學校的語文老師看過這首詩后都稱贊不已。</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我父親在工作中干一行愛一行。在郵政營業(yè)工作每晚要匯總賬目,他就苦練打算盤 ,經(jīng)過日積月累的練習 ,父親也能噼里啪啦打出一手好算盤了。當時異地聯(lián)系主要是長途電話和電報。而翻譯電報稿是郵政支局的一項重要業(yè)務,以后父親告訴我,顧客到郵政支局去發(fā)電報,每個字三分錢 ,如果顧客自己譯電則每個字一分錢(顧客提供每個字的電碼)。</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為了提高譯電速度,父親把一本常用電報碼本都基本背過了。我在學校熟背《新華字典——學生版》,也是受了父親潛移默化的影響。父親在郵電局業(yè)務比賽中多次獲獎,我在父親的一個筆記本上看到密密麻麻寫著一大串數(shù)字,我問是什么意思?父親告訴我那是咱家地址以及你媽媽和你的生日。我上初中時有次暑假去兗州大舅家,父親就在一張紙上唰唰地寫了一串數(shù)字,告訴我去安徽路支局交給營業(yè)員,他們一看就懂了,你大舅明天早晨就去火車站接你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我長大以后問過父親,能熟背電報碼本是否和您在戰(zhàn)爭年代從事機要警衛(wèi)工作有關。父親告訴我他的職責是警衛(wèi)首長保管傳送文件。熟知密電碼是譯電員的工作。保密通訊最可靠的人員設置是報務譯電由兩人負責,報務員收發(fā)數(shù)字電碼, 譯電員翻譯電碼為文字?,F(xiàn)在和平建設時期老百姓打電報都用明碼,當然明碼也可以變成密碼使用,這里面學問大了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父親的一席話既是我明白了能熟背電報碼本是他持之以恒勤學苦練的結果,又給我普及了報務和譯電方面的知識,這為我以后觀看諜戰(zhàn)電視劇電影有了相關知識的儲備。</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父親六十年代初在青島市湛山支局當支局長時,下面還分管海軍401醫(yī)院郵政所。當時正是全國糧食緊張饑荒時期,父親看到營業(yè)所院內有塊閑地,從小就務農的父親就打算在這閑地上種點糧食。</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勤勞的父親說干就干,在這塊大約一分的閑地種上了麥子,父親從小務農是種地的行家,父親還經(jīng)常帶我到這里澆水戲耍。人勤地富來年夏天收獲了幾大袋子麥子,父親送給支局的同事一部分,剩余的由我大表哥用地排車拉回到張店路姥姥家。金黃的麥穗攤在大陽臺上晾曬,鄰居看了都嘖嘖稱贊,在那糧食緊張的年代,每一粒麥子都是很金貴的。</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父親以后又調到堂邑路支局當支局長,這個支局是青島郵電局最大的支局,有幾十個職工 ,有青島市唯一的國際業(yè)務柜臺。在這個柜臺工作要會講英語 ,特別要熟記世界各國及首都的英文名稱。我當時初中已畢業(yè)有點英語基礎,而且還跟父親的同事曹和彤老師(青島著名書法家,中國九三學社常委)學了陣英語。我就用中英文列了個世界各國及首都的一覽表,便于父親熟背和查詢。</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堂邑路支局還有個分揀組,營業(yè)員要準確無誤把信件投入到寄往省地區(qū)的格內,臨時查地圖是來不及的。然后裝入郵袋封簽準時送到相關的郵車 ,這是一個最繁忙的柜臺,特別在夏天雖然天花板有大風扇,但我看到在柜臺上叔叔阿姨們都忙的汗流浹背。</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這項工作要求熟背全國縣以上的地名及歸屬地,父親為了熟悉這個工作環(huán)節(jié),也開始熟背中國地理縣以上地名。在家中也經(jīng)??嘉胰珖鞘械孛皠e稱。日積月累我也記住了很多地名。我有時也在地圖上找一些地名考問父親 ,父親都能毫不猶豫地說出所在地。</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細想一下父親幾乎干遍了市南市北所有支局的支局長。所以青島郵電局特別郵政方面的老職工都認識父親。父親工作過的支局經(jīng)常被評為先進支局,以致多年后我見到和父親一起工作過的叔叔阿姨時,他(她)們經(jīng)常說你爸爸真是一個老實人,一個好人。</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我1975年夏在青島二中高中畢業(yè)了,到了秋季時讓我自己回了趟沂蒙山老家,我父親從小就失去了母親(我奶奶),跟著父親及哥嫂過日子??谷諔?zhàn)爭爆發(fā)后,沂蒙山區(qū)在日本鬼子采用``三光政策``瘋狂掃蕩下,變成了``餓殍遍地十室九空``的無人區(qū),父親被迫背井離鄉(xiāng)跟著哥嫂闖關東,后又被日本人抓進煤礦從事苦力勞動,父親冒死逃脫后獨自返回家鄉(xiāng)參加民兵進行抗日斗爭。</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我曾經(jīng)問過父親,您那么眷戀著老家,為什么不經(jīng)?;厝タ纯?。我父親嘆口氣難過地說 ,當年在盤陽鎮(zhèn)魯中獨立團集訓,老家來了近20新兵,最后只剩下我和一個失去一條腿的戰(zhàn)友。我體會到父親那種``近鄉(xiāng)情更怯,不敢問來人``的惆悵心情。</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我唯一一次陪父親回老家辛寨鎮(zhèn)王家樓,見到了父親那個用凳子當一條腿的傷殘戰(zhàn)友,他當時在供銷社工作,看到父親一來就不工作了 ,拉著父親到家里炒花生喝酒聊天 ,談起部隊打戰(zhàn)的事有說不完的話。那種溢于言表的戰(zhàn)友情真令我動容。</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1975年秋 畢業(yè)工作前夕,我在臨朐蔣宇鎮(zhèn)代家莊姑家住了半個月,當時她家住在半山腰上 ,我每天早上爬山,有次一個背著槍護林的民兵看我陌生,也跟我爬到山上問清楚后才一起下山。</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在我準備返回青島時 ,父親也來到山上小姑家住了幾天,他這次還是沒有回相距幾十公里的老家 。我陪他在這個山村里轉了轉 ,看到配武器執(zhí)勤的民兵時, 父親還擺弄一下民兵用的槍 ,父親告訴我他用過機槍步槍 ,最后使用的是素有小機槍之稱的德國駁殼槍。</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父親看到村里的騾馬??都上去拍拍撫摸,我害怕它們尥蹶子不敢靠前,父親說當年他跟首長當警衛(wèi)以后,白天行軍時就騎馬了 。宿營后半夜還要起來喂馬 ,馬無夜草不肥嘛。但馬真通人情,半夜喂它時,馬打著吐嚕搖著尾巴不斷用頭蹭你。我真體會到了戰(zhàn)馬是我無言的戰(zhàn)友這句話的含義。</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父親眷戀著家鄉(xiāng)的山山水水,家鄉(xiāng)的親人也經(jīng)常想念他,我記得每年都能收到從家鄉(xiāng)寄來的花生米,他也經(jīng)常往家鄉(xiāng)親戚家寄衣物等。每次親戚到青島時都是在家中打地鋪睡。老家親戚來青島治病時 ,他都是想方設法熱情幫助尋醫(yī)問藥。記得臨朐公安局一個警察輾轉找到父親要幫家屬看病,父親都熱情安排聯(lián)系住院,委托老專家醫(yī)生進行會診。</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color:rgb(237, 35, 8);">《和平建設時的父親—下篇》</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我父親早年喪母(我奶奶) ,跟著我爺爺務農度日,我父親兄妹六人 ,他排行老四,有一個哥哥和一個弟弟,都在解放前闖關東,現(xiàn)在仍生活在黑龍江省佳木斯市。父親的兩個姐姐一個死于解放前戰(zhàn)亂年代,一個去世于解放后饑荒年代。還有一個妹妹生活在老家。</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我爺爺去世于解放戰(zhàn)爭期間 ,當時父親正跟隨部隊日夜行軍作戰(zhàn),估計是老家臨朐籍的新兵告訴的。奶奶早逝后爺爺從小把父親拉扯大 ,父親把失去親人的痛苦埋藏在心里,絲毫沒影響他帶領全班(時任班長)的行軍作戰(zhàn),為此還榮立三等功。</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和平年代的父親十分懷念當年的軍旅生涯,還經(jīng)常和當年在華東野戰(zhàn)軍的戰(zhàn)友密切來往。我記得有青島警備區(qū)和北海艦隊的老戰(zhàn)友經(jīng)常來家中玩。文革期間還帶來很多毛主席像章。父親還珍藏一個當年魯中獨立團戰(zhàn)友送給他的筆記本??,第一頁寫著一首懷念從軍歲月的七絕詩:``此物雖破貴如金,相隨我已二十春,回想當年從軍日,唯有你算知己君``。</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和平時期父親對親戚中當兵的晚輩也很關心,我大爺,小姑的孩子當兵,我父親就經(jīng)常和他們通信,鼓勵他們在部隊要努力爭取立功受獎,在和平時期也要珍惜軍人的榮譽。</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和平時期的父親從未提過他在部隊多次立功的事,參加孟良崮戰(zhàn)役時,父親因作戰(zhàn)勇敢榮立二等功。我查過軍史,魯中軍區(qū)部隊有個我老家子弟組成的臨朐營,歷經(jīng)生死拼殺的戰(zhàn)斗后,命名臨朐營之初的許多戰(zhàn)士都犧牲了,但以后又源源不斷補進一下臨朐子弟。</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但父親經(jīng)常講一些部隊趣事。改革開放初期,為了讓我學英語,家里買了個雙卡錄音機,父親知道能聽到自己的聲音,就很感興趣的告訴我,當年他被調到華東野戰(zhàn)軍通訊局機關時,因華東野戰(zhàn)軍主要是新四軍的老部隊,首長和機關工作人員多數(shù)都是南方人。只有父親一人是山東人。</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有次部隊聯(lián)歡,首長非要父親說段山東快書 ,父親就仗著以前的記憶,登臺大膽地說了一段:當了個當,當了個當,當了個當了當了個當,說山東道山東,今天就說說山東的武二郎……。結果父親用老家臨朐方言說的山東快書引得首長戰(zhàn)士們哈哈大笑。三十多年過去了,父親讓我用錄音機錄了一遍,每次聽后全家都笑聲不斷。但以后不小心讓我抹掉了。每每想到此事我都深深地自責。</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父親在和平時期還保持著軍人大膽處事的習慣,過春節(jié)陪我放鞭炮??時,有種大花子爆仗 ,父親經(jīng)常拿在手中點燃后再扔出去,雖然刺激但我感覺危險,不幸被我言中了,有個大爆仗芯子太短,剛點燃就在父親手中爆炸了,我驚恐地看到父親手上虎口炸破還流了血。父親還一個勁地安慰我別害怕。</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他還給我講了他在戰(zhàn)爭年代的一次危險經(jīng)歷。他說有次晚上急行軍走地人困馬乏,突然發(fā)現(xiàn)一顆手榴彈嗤嗤地冒著青煙扔在他的腳下,他還沒來的急躲開,手榴彈竟鬼使神差地滅煙了,估計是游兵散勇的敵人扔的一顆臭彈。父親飛腳把這顆手榴彈踢到路邊,又匆匆快步急行軍了。最后父親還笑著對我說:``如果當時手榴彈爆炸了,可能就沒有你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我父親五十多歲時患上高血壓病,這可能和老一輩遺傳有關,我注意過我大爺叔叔都有這個病。因此父親開始學習太極拳太極劍,他還讓母親一起學。特別是1982年父親離休后,父母每天早晨都到海邊練習太極拳。我還在單位幫助做了一個木棍,觸底處鑲了個銅箍,握手處按了個黑膠皮球,就像《水滸傳》中好漢林沖用的哨棒,父親很喜歡每次晨練時都帶著它。</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1983年春父親因高血壓突患中風偏癱了,在住院穩(wěn)定了病情后就出院了。母親日夜操勞幫助父親康復。我老家姑家表妹也來到青島照顧父親,姑家的兄弟也經(jīng)常來看望父親,同住郵電局宿舍的舅家表哥表姐也經(jīng)常來家中給父親按摩料理家務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經(jīng)過一段治療調養(yǎng),父親的病情暫時穩(wěn)定下來。除了每天在走廊練習走路鍛煉外,就是坐在床上看書。他最愛看的書是《三國演義》和《水滸傳》。我特意為父親做了個象樂隊放樂譜那樣的書架,還有一個一頭纏上膠皮套的小木棍,便于遠距離翻書用。父親看書時很認真也很安靜。</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同年秋天,我和我的愛妻走進了婚姻殿堂,我父親終于看到他心愛的兒子完成了人生一件大事。那天父親因病雖然沒喝我的喜酒,但是我感覺父親那天異常高興。我母親和我愛妻都姓趙,而且都在幼兒園當過老師(當然愛妻是幼兒師范畢業(yè)的一級教師)。后來我還發(fā)現(xiàn),我父親的生日和我愛妻的生日是同一天,這是否應了那句話:``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1987年夏末,父親的病情突然加重使母親和我猝不及防,在青島的二舅全家也趕到我家中,在父親的彌留之際,我貼身在氣如游絲的父親前,父親小聲但聲音清晰地說:``照顧好你媽``。我親愛的父親就這樣撒手人寰離開了我們。當時我母親堅定地對我說:``大偉,你爸爸走了,但我們大家都不要哭。``當時父親僅以65歲年齡猝而去令我萬分悲慟,同時也體會到了父母感情篤深和母親的堅強,當夜表哥趙友好在家中陪我給父親守靈。</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第二天,我老家的親人和二舅全家和我們一起送我父親最后一程。在給我父親焚香送紙錢時,我母親執(zhí)意給父親買了個穿軍服騎大馬挎手槍的紙人,焚燒的火焰四起時我母親放聲大哭。這哭聲使我更加沉浸在失去父親的悲慟之中。</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在那些日子里,我經(jīng)?;谢秀便钡囊共荒苊?,父親就這樣走了給我家留下了無盡的遺憾。我最大的遺憾就是對父親缺乏更多的關愛,使我父親剛進入老年人年齡段就離我們而去。再就是沒有詳細地和父親聊聊解放前特別是他從軍的經(jīng)歷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他當年是如何跟哥嫂闖關東的,如何被日本鬼子抓進煤礦,如何又逃出來的,如何又回到沂蒙老家當民兵參加抗日,這些事父親很少提到。父親1946年從民兵隊直接編入魯中獨立團,其實這時父親已是參加地方武裝抗日的老兵了,所以加入正規(guī)部隊不長時間就是班長,47年參加孟良崮戰(zhàn)役就立二等軍功。</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這些情況我都是從父親離休檔案中入黨申請書中查到的。父親從軍歷經(jīng)解放戰(zhàn)爭的槍林彈雨4年,解放大上海后4年。我寫的《從槍林彈雨走來的父親》僅寫了個簡單縮影。我父親從軍歲月的真實經(jīng)歷一定更加驚心動魄豐富多彩。</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我心中還有個遺憾就是沒有陪父親到上海去看一看。父親在上海駐軍的4年是他軍旅生涯重要一段。他生前多次帶我去看《戰(zhàn)上?!罚赌藓鐭粝碌纳诒?,《永不消逝的電波》等電影,如果我父親能再回上海舊地重游。一定能告訴我更多駐軍大上海時的奇聞異事。</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從那時起我和愛妻就有一個想法,要趁著母親身體健康時好好出去旅游玩玩。以聊補父親走后給我們留下的無盡遺憾。1990年我和母親愛妻帶上家中全部儲蓄。乘上``紫羅蘭號``客輪,開始了三夜四天抵達廣州的海上之旅。當時船上多是去廣州進貨的即墨路的商販,還有想去深圳尋找商機的下海者,還真沒有象我們全家專門去南下旅游的。</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我們?yōu)g覽了羊城廣州 五彩繽紛的花市;我們領略了瓊國??谄沛讹h逸的椰影;我們欣賞了桂林陽朔兩岸畫廊的漓江;我們登上了武漢三鎮(zhèn)黃鶴翻飛的高樓。我們全家在南方痛快淋漓地完了一個月,看到母親和愛妻玩到愉快我也感到愜意。在當時的情況下,我們全家傾其所有盡情旅游堪稱一次``壯游``。這也舒緩了一些我當年沒能去陪父親舊地重游的遺憾。</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我的父親生于軍閥混戰(zhàn)的二十年代,少年喪母,跟著我爺爺靠耕種一點薄地為生。盧溝橋事變抗日戰(zhàn)爭爆發(fā)后,被迫背井離鄉(xiāng)跟著哥哥領著弟弟去闖關東。一路上顛沛流離又和哥哥失散被抓入日本人的煤礦。不肯屈服于日本人野蠻奴役的父親最終逃出虎口。</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四十年代初我父親又回到沂蒙山老家,在共產(chǎn)黨的組織下參加民兵進行抗日武裝斗爭。1946年參軍到魯中軍區(qū)獨立團,47年加入中國共產(chǎn)黨,我父親為了人民的解放事業(yè),在槍林彈雨中南征北戰(zhàn),不怕流血犧牲多次立功受獎,為了共和國的誕生貢獻了自己的力量。</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1952轉業(yè)到青島郵電局。1953年在青島和我母親結下百年之好,1956年母親又生下了我,我們的小家庭充滿了溫馨和幸福。從槍林彈雨走來的父親,深感和平安逸生活來之不易,所以他在工作中倍加努力。</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無論在機要崗位還是在郵政營業(yè)部門。他都勤奮學習兢兢業(yè)業(yè)地工作,他工作過的郵政支局經(jīng)常獲得先進支局稱號。晚年父親調到檔案室工作,和他一起工作的曹和彤老師,經(jīng)常對我說和你爸爸在一起工作是一件很舒心的事。</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父親對我的教育是潤物細無聲式的啟發(fā),他從來沒給我講什么大道理,而是讓我自己體會如何為人做事,父親留給我的精神財富是我的立身之本。我在懷念父親的一首詩中寫到;``唯留軍旅詩三篇,每每誦讀開心顏。力透紙背情真切,彌足珍重代代傳``。</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親愛的父親,隨著時間的飛逝,您雖然無言離我們已經(jīng)漸行漸遠,但您對祖國的神圣使命,對家庭的熾熱之情我們永遠銘記在心。您對兒子無言的教誨永遠是我不竭的動力。您對兒子殷切的希望永遠是我前進的方向。</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全文完)</span></p> <p class="ql-block">上海剛解放,在當年掛著``華人與狗不準入內``的浦江公園留影</p> <p class="ql-block"> 作者簡介</p><p class="ql-block"> 自由撰稿人,東方欲曉 快意雄風</p><p class="ql-block"> 嘗試寫過散文、小說、詩歌、游記等,作品散見于報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