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上個周末,出差去北京出席中國地質(zhì)調(diào)查局一個會議,開會期間,心想等開完會要是時間允許,抽空去看望一下在京的四姑和姑父,畢竟他們都八十多歲了,一定要去看望一下,距離上次見面已經(jīng)過去了四五年了,也不知道老兩口身體咋樣?無巧不成書,正在此時收到了四姑父的一條微信,問我在哪?我說:在京開會,開完會去看您!</p><p class="ql-block"> 會議下午三點鐘左右結(jié)束了,按照四姑父發(fā)來的定位,打個的士不到二十分鐘就到了四姑家,一敲門一個熟悉而又陌生的聲音傳來了,“來了,來了!”一聽就是我四姑的聲音。</p><p class="ql-block"> 我的四姑,其實是我的表姑,因為父親一共兄弟六個,父親是老大,沒有姊妹,故此我也就沒有親姑姑,我的四姑是爺爺親大姐的四女兒,也就是我的表姑,爺爺是四姑的親娘舅。小的時候不更事,也捋不清我家這些親戚的來龍去脈,反正父母讓我怎么稱呼我就就咋稱呼。直到1984年的秋天,那年我16歲,考上了當時我們扶余縣重點高中——扶余三中(現(xiàn)在的松原市實驗高中)。</p><p class="ql-block"> 一個農(nóng)村孩子考上省重點高中,對于我們家或者家族來說,都是莫大的榮耀,只要踏上這所重點高中的校門,就意味著一只腳已經(jīng)邁進了大學的門檻,因為三中的畢業(yè)生高考錄取率都在90%左右。我中考那年全縣初中畢業(yè)生是6000人,扶余三中只錄取300名應屆畢業(yè)生,也就是說錄取率僅僅5%,其中扶余一中和三岔河鎮(zhèn)四中就得錄取200人。剩下的百八十人分散到其他各鄉(xiāng)鎮(zhèn)。</p><p class="ql-block"> 全家人高興之余,爺爺便把我叫到跟前說:“孩子,去扶余上學,有啥困難就去找你四姑,你四姑在扶余一中當老師,你四姑夫在扶余縣商業(yè)局?!苯又职钟终f:“你四姑叫張淑杰,你四姑夫叫薛順堂,你姑父是縣商業(yè)局秘書,很有才華,文筆好。他們兩口子為人實在,善良,樂善好施,從不瞧不起農(nóng)村人。但是,咱們就是去讀書,不會有啥大難處,有啥小來小去的事,能自己克服的就自己解決,實在有解決不了的困難再找你四姑他們?!?lt;/p><p class="ql-block"> 滿懷著理想,憧憬著未來,就這樣我踏上了高中的求學之路,來到了距離家鄉(xiāng)100公里的當時的縣城——扶余(現(xiàn)在已經(jīng)升格為地級市松原)。由于忙于學習,加之人生地不熟的,大約過了一兩個月,課間之余,我才在三中門衛(wèi)給四姑所在學校扶余一中打了個電話,一中門衛(wèi)很熱心腸,找來了四姑接我的電話,我在電話里說:四姑,我是王世民,小八號的(我出生的屯子),我的父親叫王志廣,我今年考上了扶余三中??茨奶於Y拜天方便,我去看望一下四姑和四姑父。”隔著電話能聽到四姑的熱情與激動:“孩子,是你爺讓你聯(lián)系我的吧,你爺和你奶身體咋樣?父母家里都挺好吧!周日來家里吃個飯認認門,你能從農(nóng)村考上三中太不容易了!……”</p><p class="ql-block"> 周日按照四姑告訴我的地址文新胡同,具體門牌號年代久遠了記不得了,我如期準確的找到了四姑家,記得四姑四姑父還有他們的三個孩子,兩個女兒大習二習,兒子三習都在家,大習才十三四歲,二習十一二歲,三習才五六歲的樣子。我們一大家子在一起包餃子。全家人都非常熱情,我一開始有點拘謹,隨著大家的聊天,尤其聊起老家的一些故事,氛圍逐漸融洽,我們吃著餃子,歡聲笑語,其樂融融。四姑父和四姑怕我裝假吃不飽,一直勸我多吃,四姑說:大小伙子正是長身體的時候,饑一頓飽一頓的,學校食堂伙食不咋好,以后周日就來家吃飯,改善改善伙食!就這樣我在四姑家度過了一個幸福而又美好的周末!</p><p class="ql-block"> 高中三年,學習雖然很緊張,有四姑一家人在扶余,感覺很溫暖,盡管父母不在身邊,我每隔幾個周日就去四姑家熱鬧一番,這種歡愉的場景直到今天還經(jīng)常出現(xiàn)在夢中。記得一個周日上午,四姑父來到我們學校,他用自行車給我送來個木箱子,讓我平時裝個書籍或日用品啥的,臨走時反復叮囑我,消閑時,要?;丶铱纯?。</p><p class="ql-block"> 還記得有一年的端午節(jié)早晨,四姑父來學校了,找到了我,給我?guī)砹撕枚嘀笫斓碾u蛋鴨蛋還有粽子啥的,說:過節(jié)了,你們也不放假,給你帶點好吃的,應個景!當時我的心像融化了一樣,雖然遠離家鄉(xiāng),可同樣讓我感到了家的溫馨!</p><p class="ql-block"> 四姑父在我高中三年期間,他老人家也得到了組織的提拔,記得先是從縣商業(yè)局調(diào)到扶余縣酒業(yè)專賣局任局長,在我即將高考那年,他又從酒業(yè)專賣局調(diào)到扶余財會職工學校任校長,按照四姑父的說法是自己看淡了當官,看清了官場,要棄官從教。真是高風亮節(jié),用行動把那些削了腦尖鉆營的偽君子襯托個淋漓盡致。</p><p class="ql-block"> 轉(zhuǎn)眼間我高中畢業(yè)了,1987年我考上了桂林理工大學(原桂林冶金地質(zhì)學院),戀戀不舍的告別了四姑一家人。到桂林上大學第一月就給四姑一家寫了一封信,匯報了一下學習生活情況。四姑給我回信勉勵我好好學習。要放寒假時又收到了四姑的來信,四姑信中不讓我惦記他們二老,說有幾個好事給我分享一下:第一是咱們扶余縣升格了變成了縣級市——扶余市,第二個好事是四姑父評上了高級職稱(注冊會計師),第三個好事是四姑本人也評上了中級職稱。隨信的同時給我寄了二十元錢。同學還以為是家里給匯款了呢,記得當時我和宿舍的室友驕傲的炫耀了一番,這是我四姑姑父匯來的!</p><p class="ql-block"> 后來四姑家的孩子也都陸續(xù)的考上了三中、考上了大學,大習畢業(yè)于白城師專,在松原市一所高中教英語;二習畢業(yè)于吉林工大分配到北京;三習畢業(yè)于中國人民公安大學在北京公安局工作。三個孩子都很優(yōu)秀,四姑父老兩口每每提起這三個孩子,臉上滿滿得洋溢著驕傲和自豪,四姑四姑父退休后也就來北京養(yǎng)老。一家人盡享天倫之樂!</p><p class="ql-block"> 畢業(yè)以后我分配到通化,在省地礦局第四地質(zhì)調(diào)查所工作,期間我和四姑一家人,也經(jīng)常保持著聯(lián)系,互相牽掛著。四姑四姑父也關注著我的成長與進步。偶爾我們爺倆聊天時,他經(jīng)常用正反兩方面的例子勉勵我、教育我,他曾和我的父輩們說起我——是山溝溝里飛出來的金鳳凰。雖然有些過譽了,言外之意就是讓我好好工作,珍惜來之不易的幸福,爬坡過坎的別傷著自己。我從一個普普通通的技術(shù)員開始,逐步提拔分隊長,副所長,所長,到目前省地礦局(廳)領導,我從一個野外地質(zhì)員做起,一步一個腳窩。如今雖然從事了廳級領導崗位,我知道,九層之臺起于累土,千里之行始于足下!也深知——千里長堤潰于蟻穴!</p><p class="ql-block"> 北京的這個夜晚。我和四姑父四姑表弟三習我們共進晚餐,才知道四姑父在我開會時給我發(fā)信息的原因,原來他老人家正寫回憶錄,寫到了2016年他和四姑去小八號我的老家看望我病中的父親那段,由于缺少照片,讓我提供一下,我們又聊到了他的《尋根記》,親友評論里有我寫給他的一首小詩!老人家勉勵我寫點東西給他,他要附到《回憶錄》里。</p><p class="ql-block"> 謹以此篇與老人家共勉!失去的是歲月,沉淀的是瓊漿,尋到的是根脈,傳唱的是家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