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人生是一場救贖</p><p class="ql-block">每個人都在愛與辜負(fù)中掙扎</p><p class="ql-block">一次又一次相遇與別離</p><p class="ql-block">我靜靜坐在時空的角落里獨(dú)自呢喃</p><p class="ql-block"> --題記</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孩子上高中那年,我經(jīng)歷長途轉(zhuǎn)機(jī)飛行抵達(dá)非洲大草原,項(xiàng)目部由當(dāng)?shù)卣娢溲b力量真槍實(shí)彈站崗護(hù)衛(wèi)著,日常我們只能在項(xiàng)目地內(nèi)活動確保安全。我還從事老本行,開土石方運(yùn)輸車。這次派駐與單位簽訂了一份為期三年的大合同,三年內(nèi)不允許離開,待項(xiàng)目結(jié)束方可回國。這里與其說是項(xiàng)目部,更像是一所大型監(jiān)獄,與外界基本隔絕。</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每天勞動強(qiáng)度極大,為趕工期加班加點(diǎn)沒日沒夜的干。工友們的心特別齊,大家都有著共同的愿望,早日完工,帶著錢回家團(tuán)聚。這里的飲食和醫(yī)療條件十分落后,幾次生病,連起碼的抗生素都很難供應(yīng)。我們盡可能鍛煉身體,盡量不生病。飲食基本糊弄吃飽即可,食材短缺是最大的問題。食堂的土著臨時工不太懂得烹飪,好在從基地處調(diào)來了一位主廚才算改善改善伙食。</span></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由于常年缺乏對孩子的陪伴,處于叛逆期的孩子對我嗤之以鼻,不愿意與我多溝通??鐕娫捒偸菦]說兩句就掛掉,常掛在嘴邊的只有那句:“沒錢花了,給我寄點(diǎn)錢……”我知道自己對不住孩子,在他媽媽新組建的家庭里他一定很不舒服,即便那個家在城里。我始終堅(jiān)信孩子是會長大的,他將來一定會明白我的用心良苦。我把每一分血汗錢都攢起來,留著給他上學(xué)娶媳婦。</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三年后,孩子以優(yōu)異的成績考上了大學(xué)一本,項(xiàng)目卻仍然沒有結(jié)束,我沒能親自送他去上大學(xué)。我將十萬塊錢電匯給心妍,囑咐她:“窮家富路,給孩子交完學(xué)費(fèi)剩下的都給他,日常吃點(diǎn)好的,正在長身體呢?!边@孩子比我有出息,大學(xué)畢業(yè)就不用像我這樣時時刻刻向生活低頭了,我砸鍋賣鐵我也要把他供畢業(yè)。</span></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我常常會躺在項(xiàng)目部的草甸子上仰望星河,思索著人生中的喜怒哀樂。自己如同行尸走肉一般漂泊,完全是在為別人而活,沒得選擇。什么叫幸福?我真的不知道。妻子離開,家散了。兒子叛逆,電話里那冰冷的聲音令我心里一陣陣的寒。父母年邁,體弱多病,還需要我。要堅(jiān)強(qiáng)下去,繼續(xù)拼搏!</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咬緊牙關(guān)挺到了最后,我是項(xiàng)目部最晚離開的那一個。兜里揣著厚厚的一沓鈔票,我心里踏實(shí)了。這是孩子的學(xué)業(yè)和媳婦,也是父母健康的保障。半生漂泊,夜里連個暖和腳的都沒有。想想自己確實(shí)不如父親活得瀟灑,一把年紀(jì)還在外邊招蜂引蝶惹娘生氣。老爺子樂此不疲,緊緊攥著自己的工資卡。買假藥、搞破鞋……</span></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歸家途中路過北京,下機(jī)已是半夜,連夜趕往北京站,準(zhǔn)備第二天轉(zhuǎn)火車回家。本打算在車站大廳里的長椅上對付一夜,路過一間足療店時我慢下了腳步,門口坐著的女子很是眼熟:“你是慧芳?”慧芳詫異地看著我:“傻柱?你怎么來北京了?快進(jìn)屋我給你按一按……”</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慧芳是我初中同學(xué),人既賢惠又漂亮,命卻不太好。初中畢業(yè)嫁給了當(dāng)?shù)匾粋€煤老板,沒幾年老公因礦難去世了,留下他們孤兒寡母。慧芳把孩子送到她媽媽家?guī)蛶?,自己到北京打工也有幾年了?lt;/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慧芳,這活掙錢嗎?別說,你按得還真舒服?!?lt;/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掙什么錢呀?北京這地方消費(fèi)高,掙點(diǎn)也攢不下……”</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要不跟我回去吧,我現(xiàn)在也單身呢,回丹東咱買個房子搭伙一起過……”</span></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那天晚上我跟慧芳聊了一夜,這么多年彼此的心酸經(jīng)歷相互傾述著,兩顆受傷的心靈聊得淚眼婆娑。這些年很多人追求慧芳,但她為了孩子都沒同意:“你能對我孩子好嗎?”我努力地點(diǎn)頭:“能!”慧芳當(dāng)時決定買票跟我回東北。</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慧芳給了我溫暖,她叫我覺得我還有溫度的活著。躺在臥鋪車上,我拉著慧芳的手:“明天下車先去市里看房子,看好就買,把你兒子接到市里來上學(xué)……”</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慧芳流下感動的淚,點(diǎn)著頭將腳伸進(jìn)我的被窩。一股暖流游走全身,被溫暖的不僅僅是我一個……</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一路上我們描繪著對未來的憧憬,想要什么樣的廚房?什么樣的床?什么樣的碗?什么樣的煙火……</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 --未完待續(xù)</span></p>